‘双色制服’的决胜飞行队飞行员

越南中文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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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翁先生(前江)椰子树下的房子入口旁边的白墙上,三张证明他在越南共和国时期在美国接受飞行员训练的证书与一级解放战功勋章并排挂着。这是翁先生曾经在两个政权下生活和战斗的证明。

在1975年春季战役中,仅3月份,解放军就占领了越南共和国四个战术区域中的两个。面对革命力量的迅猛进攻,西贡士兵在许多地方自行放下武器,主动投降。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曾经在美国学习飞行,并有家人参加革命,因此在战争末期被征召加入战斗队伍。

然而,时代的变迁使翁先生在30年里一直保持着战俘的身份,经过漫长的旅程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

'双色制服'的决胜飞行队飞行员

10天“换制服”

1975年3月28日,解放军从多个方向逼近岘港,炮击机场——越南共和国空军第550飞行队副队长、中尉陈文翁所在的位置。那时,他已经加入西贡军队7年,是在1968年春节后总统阮文绍的总动员令下。

“那时候住在南方,只能忍受,能怎么办呢?”他回忆道。

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他被转去军官培训,然后被空军录取。1971年,他去美国参加了一年半的培训,回国后在岘港驻扎。

在西原落入解放军之手后,西贡政权决定在岘港——“死守”中部最大的军事据点。然而,到1975年3月底,对手在战场上占据优势,西贡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逃跑,士兵动摇。

许多人试图撤离,而翁先生仍在营地驻扎,等待战争的结束。尽管担心,他因为“战争结束就是死亡的结束”而感到高兴。

“迟早都会解放,还能逃到哪里去,而且我外家有参加革命的人,更不用担心了,”他说。

1975年3月29日,解放军控制了岘港——南方第二大城市。一周后,翁先生向新政府投降,并被带到岘港军管委员会的管理营地。

'双色制服'的决胜飞行队飞行员

越南共和国从岘港的撤退留下了许多宝贵的军事装备,包括美国援助的A-37飞机。在此基础上,由大将武元甲领导的中央军委决定利用投降的西贡飞行员和机械师,快速培训解放军军官,“先是训练飞行,必要时再用”。

1975年4月21日,从清化出发,飞行员徐迪,第4大队副大队长(第923团,第371师)乘车前往河内,然后乘军机前往岘港接受新任务。下飞机时,他立即看到4架A-37飞机,油漆完好,但三架已经损坏,只有一架可以修复使用。

北方飞行员技术熟练,但主要驾驶苏联的米格飞机——短程飞机,油箱小,不足以从解放区飞往西贡的长距离。此外,米格飞机设计用于空战优化,不像A-37飞机那样专门投弹。但像迪先生这样的飞行员从未驾驶过A-37,因此需要西贡飞行员的帮助来指导转换机型。

根据迪先生的说法,解放军优先与军衔较低的越南共和国军官合作,从中尉以下,因为其中许多人被迫参军,转化可能性高。基于这一要求,岘港军管委员会选出了两名西贡飞行员,翁先生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在临时关押投降西贡士兵的地方见面时,看到迪先生手臂上戴着越南人民空军的红色臂章,肩上扛着枪,翁先生“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是北越飞行员,我要求你们和我们一起指导或训练驾驶A-37飞机,”迪先生开始了对话。

“指导可以,训练有点过了,”翁先生回答。

他们和迪先生一起进入机场的军营,“同吃、同住、同工作”,交流关于新型飞机的经验。在最初的担忧之后,迪先生逐渐信任新成员的经验和技能,集中精力于眼前的重要任务:解放西贡。

“岘港已经完全解放,像翁先生这样的飞行员主动投降而不是逃跑被抓。而且,他有舅舅和表兄为革命战斗,所以我不怀疑,”迪先生解释说。

而翁先生,受到解放军的平等友好对待,自己作为“对方的人”的自卑感也逐渐减轻。

那些日子里,在岘港,数十名解放军技术人员和飞行员与前越南共和国飞行员、机械师一起,紧急修理损坏的部件,与唯一的A-37飞机一起训练飞行。

需要3-6个月学习的知识量,迪先生和北方飞行员必须在六天内“快速吸收”,尤其是投弹系统,有许多步骤。米格飞机的主要语言是俄语,而A-37是英语。两种飞机的控制面板有相似之处,但仍然给不熟悉外语的团队成员带来困难。

为了帮助队友,翁先生翻译成越南语,然后贴在驾驶舱的每个位置。从敌对,他们共同站在一条战线上,为越南人民空军在春季战役中的最后一战做准备。

轰炸新山一

1975年4月28日中午12点,在宁顺省成山机场的一个小房间里,在红旗下,轰炸新山一机场的任务交给了6个人。那就是决胜飞行队,成员包括:阮成忠、徐迪、阮文六、韩文广、陈文翁和黄梅旺。翁先生是唯一的越南共和国飞行员,与旺先生同乘一架飞机。

“我感到荣幸,”翁先生说。“也许指挥官们评价好,尽管我曾经站在对方的战线,仍然选择我参加这场重要的战斗。”

四个多小时后,5架A-37飞机起飞,朝向西贡,包括一架在岘港修复的飞机和4架在富卡特机场(平定)获得的飞机。在近一小时的云层低飞以避免被发现后,大约17:20,5架A-37飞机依次在新山一机场投下了携带的20枚炸弹中的18枚。

接近机场时,为了更容易识别目标,A-37上的导航系统(TACAN)被队中的一名飞行员打开。越南共和国在机场的地面站立即捕捉到信号:

“哪个飞行队的A.37?”越南共和国指挥台通过无线电询问。

第一架飞机未能成功投弹,迪先生紧随其后俯冲按下投下四枚炸弹的按钮,每枚相隔0.5秒,落在跑道尽头的四架运输机上,并回答:“这是美国制造的飞机。”其他飞机接连俯冲,投下炸弹,留下巨大的爆炸声。

在美国驻西贡市中心的大使馆,距离轰炸地点10公里,CIA情报人员弗兰克·斯内普清楚地听到了炸弹爆炸的回声。在《混乱的撤退》一书中,他写道,CIA最初认为这是不满的越南共和国将领的政变。他们直到后来通过解放电台的广播才知道了真相。

迪先生兴奋地穿过越南共和国的防空火力,冲上高空。当他看到一架正在撤离平民的美国飞机时,他倾斜机翼向他们致敬,然后在西贡的天空盘旋一圈后与全队会合返回基地。而翁先生则幸福地想象着即将到来的解放日,即将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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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袭摧毁了24架各种类型的飞机,引起了西贡军队内部的混乱,但没有破坏美国飞机的撤离跑道,确保了平民和戴维斯营——1973年巴黎协定后革命军事代表团驻扎地的安全。当飞行队降落在跑道上时,士兵们涌出来迎接他们庆祝胜利。这也是胡志明战役中空军的“最后一击”。

在后来回忆录中,胡志明战役司令文进勇大将评价这场战斗对战役进程产生了重大影响,将对手推入“新的恐慌”,即无处安全。

“未合法”飞行员

统一后,决胜飞行队的任务结束,迪先生回到了原单位,而翁先生被分配到第370师第937团,但他们仍在西南边境保卫战中并肩作战。翁先生还参与了从北方来的新飞行员培训。

变故发生在1977年,一名解放后被征用的前越南共和国飞行员偷飞机逃往国外。怀疑出现,尤其是在剩下的西贡前飞行员被命令停飞之后。随后,关于另一名前越南共和国飞行员偷飞机的谣言传播开来,使翁先生更加思考,不确定何时能“重返天空”。他作为“不同阵营”的自卑感逐渐增加。

“我头脑动摇,怀疑是否还能继续留在单位,”他说。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精神动摇,加上对家乡两岁孩子和妻子的担忧,1977年2月,他申请退伍。带回家的是一张普通公民证明,结束了近10年的“与天空为伴”。

战后国家尚未开放的生活充满困难。他搭棚子,种菜,筑堤,种田,陆续又生了五个孩子。他参加解放军的过去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关于他是旧政权的人的议论。尽管难过,他保持沉默,很少辩解,因为“没有什么能准确证明”。

“我是合法公民,但没有合法参加革命的证明,”他困惑地说。

2000年,他的妻子辞去了小学教师的工作,部分因为家里孩子多,难以照顾家庭,部分因为围绕他过去的闲言碎语。那时,他才想到为自己找回身份。

直到五年后,当所有的孩子都长大成人,最小的也上了高中,家庭稳定,他决定去“确认自己是谁”。他也考虑,如果有证明自己曾经参加革命的证件,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帮助家庭经济。

他去了胡志明市,找到自己曾经战斗过的第370师的驻地——位于新山一机场。在得到指导后,他乘车前往岘港,用卖蔬菜攒下的路费,见到了决胜飞行队的一名成员,韩文广大校。

经过一夜的长谈,广先生买了火车票,送他去河内,飞行队的两名成员——阮文六大校和徐迪大校——当时担任国防部训练局副局长——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在河内的秋天拥抱,为30年后的重逢感到高兴。

通过战友的帮助,他来到防空-空军司令部,获得了从1975年4月21日至1977年2月在军种服务的证明。直到那时,翁先生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法”的革命者。

这份盖有红色印章的A4纸复印件已经破损和褪色,被他整齐地折叠在钱包里,总是随身携带,作为自己站在革命队伍中的证明。

'双色制服'的决胜飞行队飞行员

与战友的重聚让徐迪先生想起了另一段回忆。在50年前决胜飞行队成功战斗后,所有成员都被授予了一级解放战功勋章,只有翁先生因为是被征用的越南共和国飞行员,时间短,暂时保留在军种。迪先生承认这是他的错。

“当得知飞行队受到表彰时,我曾开玩笑对首长说,翁先生刚参加第一场战斗就获得了一级勋章,没想到翁先生的还没被立即授予,”他回忆道。

尽管战争在1975年4月30日在西贡结束,西南边境岛屿上的冲突仍在继续,将他们卷入新的战斗以保卫主权,勋章被遗忘。当枪声停止时,翁先生早已退伍,失去联系,而迪先生去了苏联学习新型飞机。

直到再次见到老战友,迪先生才意识到“还有事情没为战友做”。得知翁先生的勋章和奖状仍被军种保存,迪先生设法将这些纪念品归还给主人,作为对当年战友的一种弥补。

2008年8月的一个中午,在当地政府的见证下,徐迪大校将刻有南方解放阵线蓝红旗和黄星的勋章别在战友的胸前。之前提议在胡志明市第370师驻地举行授予翁先生的仪式的建议被迪先生拒绝,因为他想亲自送到家,“让周围的邻居知道他是谁”。

“我感到后悔,因为一直认为这是我的错,所以完成后,我也心安了,”迪先生说。

'双色制服'的决胜飞行队飞行员

30多年后,已经褪色的奖状,由南方临时革命政府顾问委员会主席阮友寿在解放西贡当天签署,终于到了接收者手中。

“我感到自豪,真正成为了决胜飞行队的一部分,与大家融合,不再困在过去的概念中,”他说。

过去的二十年里,翁先生以新的心态生活:属于革命的人。尽管工作时间不足以领取养老金,但在迪先生的帮助下,他得到了原单位和防空-空军军种的许多关心,如免费医疗保险、储蓄簿、情义房屋建设。生活不再艰难,六个孩子中有五个已经结婚,有稳定的工作。

装满与天空有关的纪念品、纪念物的房子,现在不仅欢迎昔日的战友,还向来自双方的许多老兵敞开大门。对他来说,这是快乐的团聚,在每一方,他都履行了自己“士兵的职责”。

云贞

(编译:Cici 越南中文社;审校:Fang;来源:VNEx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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